第428节 所谓江湖（2/2）

李怀风点点头：“司马平很厉害，现在我也打不过他。”

杜横秋继续道：“我担心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现在虽然承蒙四位高手帮我暂时解围，但是当年圆桌会议的协定已经被破坏，司马平绝对不会甘心。我担心他会召集其他四骏，引发更大的争斗啊。”

“什……什么四骏”李怀风问。

“唉。”慈海叹了口气：“十八年前，四大家族相互争斗，我们西园八骏分成两派，我们四个人主和，其余的四个人：贵妇人肖若华、鬼斧一班、食尸鬼赵二生以及浪荡长枪长孙不赦，却倾向于大一统结构，主张一家独大，领导三家的局面。”

无量继续道：“我们都知道，要达成那样的局面，我们就势必要拥簇一个家族，对其余三个家族施施打击，使他们全部低头称臣，这个过程，会死很多人，也会出现很多不可预知的江湖恩仇，所引发的后续争斗会一直持续，江湖不会太平。但是其余四人坚持认为，大分裂局面才是引起争斗的根源，要治乱，必须统一。”

黑男侠喝了一口茶水：“其实，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决定是否正确。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而且从今天看来，已经被他们说中。分裂的均衡才是冒险，杀戮迟早发生。不过慈海大师和无量道长都是出家人，他们坚持认为，能够让杀戮迟十年、一年、一个月……哪怕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红女侠道：“当年我们八个人也意见分裂，站成两派，四大家族也实力均衡，所以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我们八个人约定，保持现在的均衡，但是以后如果四大家族发生了争斗，我们都不许插手。这个承诺直到昨天，才被打破。”

李怀风想了想：“大概的情况我知道了，你们八个人正好是两派，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们八个实力相当，恐怕对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还会扩大战况，搞不好八个人同归于尽都有可能。所以，只要他们四个不动，你们就不动，这算是你们之间的默契，是这样吗”

“没错。”慈海道：“可是昨天为了杜家，我们已经出手，司马家一定会吸引其他四个高手，前来与我们讨要说法……唉。”

慈海深深叹息：“想不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李怀风听懂了，事情基本是个死结。怎么弄都是毛病，怎么弄最后都会引发问题。

李怀风听过师父讲述江湖的情况，古武者的世界，几乎是被一个魔咒笼罩着。

武人爱斗，这是永恒的话题。

武人的信念不同、思想理念不同，因此遇到矛盾和分歧的时候，解决的办法、面对的心态也不同，但是有点相同的就是，大家最后几乎都会以武力解决。

既然是武人，那么好，就谁的拳头硬，谁就来说话吧。

师父说，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最容易开战：一是文人争名，文人几乎个个爱名气，他们之间的争斗往往是心狠手黑，肮脏不堪；二是武人争强，武人个个脾气怪异，稍有不合就大打出手，虽然不如文人那么肮脏龌龊，但是出招必死，残暴无情；三是……女人争宠。女人之间的战斗，从勾心斗角到抓头发撕嘴叉，集合了文人和武人的特点于一身。

李怀风不知道文人的世界，但是此时，他隐约地看到了武人的争强的一面。

司马家和杜家几乎没有仇怨，但是每个家族都有深深的危机感。司马家出了司马平，一代天骄，自然要趁着司马平年轻气盛，勇武过人，思维果敢的阶段大幅度地进行吞并和扩张。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会扪心自问，如果是别的家族出现了“司马平”，会和自己和平相处吗自己敢冒这个险吗这个时候不扩张，等到别的家族的小辈都成长起来了，时代推移，自己的后代还能适应潮流，在列强中安全存在吗显然，答案是未知的。

就算答案是肯定的，大家可以和平共处，哪个武人不想向天下证明自己的力量哪个男人不想以堂堂男子汉的实力征服世界，一统八方，名垂后世

但是这样的思维就导致了，大家谁也别想消停，和平成为了虚妄的愿景，一旦平衡被打破，强者吞并弱者，几乎就是铁律，是谁也抵抗不了的历史潮流。

除非你真的与世无争，像李怀风一样，只想着消停儿自己过日子，娶个不好看也不难看的老婆，开间夫妻小店，带着绝世武学像一个平凡人一样孤独终老。

“恩公。”慈海道：“你有压倒性的力量，我们坚信，只要你肯出面，这次风波一定能够平息。司马家如果看到了你的实力，肯定会毫无反抗地俯首称臣，这一片天地，都将恢复和平。”

“我”李怀风惊讶地指着自己：“你们的争斗，和我有啥关系”